唯恐神針失,四海力弘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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訪問者:田原

受訪者:王修身

內容精華

世界針灸大會在北京召開, 3000多個針灸大夫,我去看了,一個絕技也沒有,我一看著急了。這個針灸這樣發展下去....可怕。特別我又看了《健康報》的一篇文章,說中國的針灸在走下坡路。我看了以後,哭了一個禮拜,唉呀,中國針灸幾千年的歷史啊,怎會走下坡路呢?我就很難過,非常痛心。我要把這個針灸拿出來啊,轟動全國、轟動世界啊。

 

訪談內容

田原:您剛才反複強調實踐出真知。在實踐中有沒有失敗的例子?

 

王修身:現在還沒發現這個。我特別注意。想要做到讓患者滿意,我得先滿意。我滿意,就是我的針到位了,不到位我不滿意,病人的滿意是什麼呢?有感覺了,他就滿意了。

 

田原:有患者說扎針也有癮了....

 

王修身:有!有人說啊,我一天不見王大夫,我心裡就難受。(笑)王大夫一給我扎針,我全身都舒服。我考慮啊,可能是我通過針具,通過力道運「氣」給他的經絡,使其通暢了。經絡通暢了,人自然就感覺舒服啊。

 

田原:也聽人說過,哎呀,怎麼感覺胃裡面堵著慌呢.....排除疾病以外,可能就是經絡不通?

 

王修身:對,特明顯。

 

田原:您這個「氣兒」沒法理解....哎呀,有些東西言語無法表達。咱們說說神針是怎麼練成的(笑)?

 

王修身:就是以身試針。我現在教學生,你不扎,我看著你扎,往自己身上扎。我給你扎,你給我扎,就要找針感,沒有針感不行。我現在真是者急,後繼乏人哪。現在我們的大學生,了解中國傳統醫學的太少了。今年我要培養10到20個人,他們都會,那就好了。我現在有個志願,就是一個城市培養一到兩個,一個國家培養一到兩個,我就滿足了。

還有一個任務,我走之前,要有一本絕技書得留下呀......得快呀!我這本書寫不出來。

 

田原:您這身體狀況一點都沒問題,往哪走啊......

 

王修身:年齡到了,人人都得走啊(笑)。我這本絕技的書巳經寫到三分之一了,寫了十年啊!現在不行啊,老敲你門兒,還有電話,咱先得救命啊,然後才能寫東西。我現在就是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救命當中去了,解除患者痛苦。另外活動特別多,這兒也找那兒L也找,也得參加啊,你不參加不行啊。這樣一來寫書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。這絕技沒有文字記載啊,但它不是玄學呀,你得創造啊,你得表述清楚了,你得讓別人看了能體會啊,所以這個就有點難度。

我著急啊,咱們現在的學生啊,不姓「中」,姓「西」,這不行啊,學的「中」就只是抄中醫的藥方,這不行啊。

 

田原:您的孩子都在做這項工作?

 

王修身:沒有啊。他們小的時候,我被批鬥,是反動學術權威啊,孩子們哪裡還敢學這個呢?文化大革命那會兒,我天天挨鬥,孩子說,恐懼,看我爸爸這樣子就沒敢學....後來,他們年紀大了,時機錯過了,就很難全學下來了。現在就是一知半解的,那不行。

那個時候我在北京中醫院,為國家領導人的健康做工作,後來改革開放了,國務院個文件,說有一技之長的,可以申請自己開業,解決群眾看病難的問題。我就寫了報告申請辭職,批了,我就自己開了一個針灸診所。

 

田原:什麼時候開始把這些絕技公布出來的,開始帶徒弟?

 

王修身: 80年代吧。我原來呀,就是悶頭幹,心想啊,比我強、比我高的人有的是,後來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。中國幾千個針灸大夫,真正很厲害的,沒有幾個。後來世界針灸大會在北京召開, 3000多個針灸大夫,我去看了,一個絕技也沒有,我一看著急了。我原來想著就幹自己的吧,這到會場一看,我就著急了。

這樣的惰況,這個針灸這樣發展下去.....可怕。特別我又看了《健康報》的一篇文章,說中國的針灸在走下坡路。我看了以後,哭了一個禮拜,唉呀,中國針灸幾千年的歷史啊,怎麼會走下坡路呢?我就很難過,非常痛心。我要把這個針灸拿出來啊,就我這一套絕技啊,別人沒有啊!我堅守了五六十年,我一定要把它傳下去,讓它走向世界,轟動世界。

 

田原:現在您基本上做到了。國內外大小媒體都競相採訪、報導您,很多地方邀請您前去講學,上海大世界吉尼斯總部也記錄了您的「臨床使用最長的針(長1.2米)」,國家郵政局發行了您的「世界 傑出人士肖像郵票」.....您和您代表的中華絕技真是傳揚海內外了。

 

王修身:還不行,差多了。弘揚的真正目的是讓更多人學,更多人會,才 能真正把針技傳下去啊。

 

田原:您面相也很奇特啊,古書上都說「人有異相,必有異志」,而且您的名字也很特別,叫做「修身」 。

 

王修身:從小就這名。跟學這個有關係。我老講醫德、醫道、醫術,這三點具 備,你才能成為一個有名的大夫。不具備這三點,就不能成為一個有名的大夫。師傅從小就要求,在自我修養的同時,還要提高周圍人的德性,在不得志時,要善於自己獨處, 「修身見於世」,「窮則獨善其身」啊。還有就是終生不能飲酒,一輩子不准吸煙。家教特嚴。

 

田原:一直到現在都不沾煙酒?遺憾嗎?

 

王修身:不遺憾,我的樂趣就是為別人服務,別的沒有。 那時候不管黑天白天啊,(病人)一叫我就走......一般都是急救情況,我外祖父從小就告訴找,你一輩子不能沾煙酒,對病人不好。急救的時候, 病人來你得救命啊,一針下去,不能出問題啊,這項事業就不能喝酒,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,容不得絲毫馬虎大意,人命關天,要慎之又慎....抽煙的味兒特大,熏 人,而且對病人不好,所以一輩子不能吸菸。這輩子,我總結了這麼三點,一個是學,一個是鑽,一個是攀。學無止境的,我學了五六十年了,還是不行,還得學。

 

田原:還學什麼呀?

 

王修身:文化呀,各方面啊,都無止境。第二個是鑽。那 比學厲害,就是找它的奧妙,找它的神秘在哪兒,鑽出成就來,你得根據病人的情況,辨證施治啊,這就是鑽。再就是攀,攀呢?我現在已經會了,就是絕技了?不行, 還要往前鑽,沒發現的問題,需要探討的問題還相當多,怎麼辦,還得攀高,因為沒有盡頭啊,你還得攀高,總結絕技,再總結更好的,為人類造福。你就攀吧,你就鑽吧,就學吧!中醫人就得做到這三點。這是我的經驗 。

 

田原:怎麼安排時間呢?經常出國講學嗎?

 

王修身:我現在盡量不動,年紀也大了,上午在門診,早 上七點到十一點,每天都這樣。下午就是參加一些學術論討,總結一下,寫點東西啊。

 

田原:您現在有多少種針法?

 

王修身:十多種。

 

田原:這十多種都用嗎?

 

王修身:都用。師傅就教了我三四種吧。因為怕你出事兒,不會教太多,你得在實踐中體會啊。實踐出真知啊。這個是非常重要。作為醫生來講,人家相 信你,你給人減輕痛苦,人家萬分感激你,不僅本人感激,家人也感激,他的同事都感激。大家都很高興的啊。

 

田原:到您這兒來的都是得疑難雜症,是不是特別難治?

 

王修身:很多病人都很苦啊,說「哎呀,不活了」。我就跟他聊天,說啊, 咱們的社會形勢越來越好了,社會越來越穩定了,生活水平越來越高了,你要活下去,我幫助你戰勝疾病。其實很簡單幾句話,他非常舒服。我就說,我這針狠呢,跟別人扎的不一樣啊,你能不能接受啊?他 說能接受啊,您願意怎麼扎就怎麼扎吧。我就下手了,叫聲「來了」,他就馬上告訴我「來了」,針感來了啊,呵呵。

 

田原:您扎針的時候和病人之間的互動很好啊。

 

王修身:哎呀,挺有意思的。我跟每一個病人都有呼應。沒有呼應不行,這扎針反應大,強烈的麻脹酸痛啊。

 

田原:您用梅花針嗎?

 

王修身:不用,梅花針那就是小打小鬧,這是疑難雜症,扎針必須達到目的, 不是鬧著玩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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