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鼻的疾病

作者：張步桃

鼻頭粉剌、酒糟鼻

鼻頭粉刺和酒糟鼻其實很類似，鼻頭就是明堂，或稱準頭，明堂處皮下血管充血，明顯的呈現紅紅的顏色，就叫酒糟鼻。在鼻頭的地方長的痘痘可稱為粉刺，或叫痤瘡。所以鼻頭的粉刺與酒糟鼻應該是說只是程度上的不同。

成因與症狀

首先我們應從經絡系統考量。陽明經上升頭面，足陽明胃經從鼻子兩側下行，一面上耳前循髮際到額頭的頭維穴，一面又下行到足中趾，所以一定會到達頭臉。手陽明大腸經影響更大，它從手指食指指溝邊的商陽穴一直走，走到鼻子旁邊約五分的迎香穴。所以鼻子的病變與陽明經息息相關，陽明本來就是一個多氣多血的單位，所以容易形成鼻頭充血。

大腸負責管排泄，陽明經呈現多氣多血，有熱的現象，出現粉刺或酒糟鼻的機率就很高。當然這和飲食有絕對的關係，如果能不吃那些具刺激性的食物，形成鼻頭粉刺與酒糟鼻的機率就減少很多。

還有便祕，大腸管排泄，排泄不正常，有的便祕三天五天，或一個星期，甚至在一個醫案裡面，有人可以四十九天沒解大便。

對治與養生

既然與陽明經有關，我們在處方用藥時就要考量可以作用在陽明經的方劑或藥物。在《傷寒論》裡開宗明義的提到要發陽明的汗就要用葛根湯或桂枝加葛根湯，《傷寒論•合病併病篇》說：「太陽陽明合病必下利，葛根湯主之，若不利但嘔者，葛根加半夏湯主之。」所以我們對鼻子的痤瘡或酒糟鼻，首選就是葛根湯。

再來可以選擇用竹葉石膏湯，竹葉石膏湯其實是從白虎湯逐漸變化出來的處方，白虎湯有知母、石膏、甘草、粳米四味藥，再加人參就叫白虎加人參湯，白虎加人參湯去知母加竹葉、半夏、麥冬就變成竹葉石膏湯，它有白虎湯的作用，不過多了竹葉可以清上焦熱。兩乳以上是上焦，頭臉就屬於上焦，既然鼻頭有痤瘡有粉刺呈現充血現象，就表示上焦有熱，所以用竹葉清之。

談到三焦，很多人都在研究，從《內經》《難經》到很多的內科診斷學都在探討。有所謂體位的三焦，兩個乳房以上是上焦，乳房到肚臍叫中焦，肚臍以下叫下焦。，按照臟腑經絡學，其中的手少陽三焦，是屬於經絡學上的意義。另外按照功能區分，上焦主納，中焦主腐熱水榖，就是負責消化，下焦主出，下焦還要考慮前陰與後陰。另外老祖宗的詞語如果不加以詮釋，往往會難以理解，說「上焦如霧」，是指肺的一個現象，肺一定要有足夠的潮濕容積，否則就會燥，燥就會乾咳。說「中焦如漚」，漚的意思有點像我們說的酒囊飯袋，食物進到胃腸，需經由腸胃的攪拌消化，如果吃的東西經過幾分鐘後再吐出來會又酸又臭。說「下焦如瀆」，瀆就像下水道工程，如果下水道堵塞了，大便不通，小便也不通，身體一定會產生很多的病變。所以三焦的意涵，要從什麼角度探討，就看我們本身什麼時候有何需求來取捨。

竹葉石膏湯的半夏對鼻頭粉刺與酒糟鼻並沒有明顯的作用，因為此方中的半夏是用來鎮嘔的，也就是腸胃不舒服，想要有嘔吐的反應。當然對酒糟鼻、粉刺，我們不可免的還需加上連翹、元參、牡丹皮、桑白皮，因為肺主皮毛，桑白皮有瀉肺熱的作用，宋朝名小兒科醫師錢乙先生開發了一個方劑叫做瀉白散，可瀉肺熱，這是指實證。如果是虛證，瀉日散就比較不妥當，以錢乙先生的用藥思想來討論，要補肺虛我們可以用補肺阿膠散。一般的原則是虛者補之，實者瀉之。

實證與虛證的判別是一定要有的認知。我們的一些書行銷到全世界各國，有很多讀者自己按照書中介紹的處方到中藥鋪買來服用，結果發現效果非常不錯。不過我們在每一本書都會提醒讀者，盡可能不要自行到藥鋪買藥，因為畢竟我們的八綱辨證「陰陽表裡寒熱虛實」是一定需要鑑別診斷的。

瀉白散的君藥是桑白皮，還有地骨皮和甘草。我們用桑白皮的道理就是瀉肺熱，因為肺開竅於皮膚毛細孔，藥物學特別強調牡丹皮可以瀉血中伏火。如果我們要引藥上行，竹葉本來就是往上走的，我們還可以加為諸藥之舟楫的桔梗。至於元參屬玄參科，與地黃同科，有養陰的作用，藥學裡說它能瀉無根之游火---不知道是什麼因素造成的熱象，既然陽明經有所謂的充血現象，即一般民間所說的火氣，元參就有退火的作用。我們用桑白皮瀉肺火，元參瀉腎火。不過我們從《內經》或文獻上可以發現，腎是不可以隨便亂瀉的，因為腎為先天，腎為作強之官，腎關係到我們的免疫系統，關係到我們的防衛能力，所以我們是不太輕易用瀉法的。

臨床上有很多漂亮的醫案，不管是鼻頭粉刺或酒糟鼻，用了藥以後皮下充血的現象很快就會改善。在飲食方面，烤炸的食物就要盡可能避免，否則反覆的發作，會給自己增加很多困擾。酒糟鼻出現在女性的臉部，在美觀上的確是一大敗筆，很多女性會塗抹化妝品把它掩蓋掉，但畢竟不是辦法。肺主皮毛，皮毛是要呼吸的，我們的毛細孔負責氣體的交換與廢物的代謝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代謝，如果廢物不能充分從毛細孔代謝出來而導致產生毒素，就滲會刺激干擾人體的知覺神經、癢覺神經、痛覺神經。所以我們處理酒糟鼻或鼻頭粉刺，連翹之類的解毒藥一定會用到，像荊芥、防風這些藥則有發汗作用，能夠把沉澱在皮下的廢物充分代謝。這樣一來，酒糟鼻與鼻頭粉刺要它不改善也難。

飲食上我們一再交代刺激的食物盡量避免。很多人都問能不能喝茶？我說喝茶有什麼不好，喝茶是最好的。那能不能喝咖啡？我說咖啡最好不要喝冰的，要喝熱的，熱咖啡才有咖啡特殊的香味。能不能吃麻辣火鍋？我說麻辣火鍋嘴巴在噴火，最後肛門也會噴火，有人吃了影響到排便，排便時用力擠壓，肛門的門脈靜脈就會出血導致痔瘡發作。如果能夠吃得清淡，對我們人體功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。當然充分睡眠更是最最重要的一件事。

鼻炎、鼻竇炎、過敏性鼻炎

在現代的疾病種類裡，過敏性鼻炎在台灣地區幾乎被稱為國病，這有其道理：我們居住的地方是海島型環境，氣候潮濕，再加上生活飲食的不當，更易引發我們鼻子出現發炎、過敏反應的現象。

大家知道血液是從心臟送出來的，然後供應給肺臟，讓肺臟與外界的大環境進行氣體交換，這就叫小循環或肺循環。另外它要把血液供應給心臟，讓心臟輸送給身體的每一個部門，帶動全身的循環，這叫體循環或大循環。我們的呼吸最後都要藉助鼻腔，一旦器官本身有問題，我們稱為實質性或器質性的病變，諸如鼻竇炎、鼻瘜肉、鼻中膈彎曲等等，就會影響到呼吸。

成因與症狀

人體的鼻腔黏膜應該要有正常的分泌物，可是因為種種的因素而影響到鼻腔黏膜產生過多分泌物，堵塞了呼吸管道，以致影響到正常的呼吸，發生呼吸困難。有的小朋友很可憐半夜起來頭向下屁股翹著向上，然後一直哭說著他好可憐不能呼吸了，這個都是因為器官本身有了問題。

鼻腔黏膜會有正常的分泌物，鼻子才不會乾燥。但是分泌物過多就會阻塞鼻腔，堵塞呼吸管道，影響到氣體交換，影響到呼吸。分泌物本來是白的，人體的體溫約三十六度半到三十六度八，分泌物如果不能正常排出，就可能因為受到人體體溫的煎熬，使得顏色從白轉變為黃。以我們的醫學名詞稱之，在《傷寒論•六經病》的發展上認為這叫「傳變」，事實上是化熱的意思，人體本來就有溫度，一再受煎熬的結果，鼻涕和痰變成黃黃濃濃稠稠黏黏，這就是有發炎的現象，我們所稱的鼻炎，一定要有這樣的演變。

另外，鼻竇在鼻腔的腔洞裡，一般鼻竇經過發炎現象又清不出黃濃稠黏的分泌物，日久之後就會形成一股腥臭味，問題就更嚴重了。也就是說鼻子的毛病是逐漸發展的，最嚴重的是出現一股腥臭味，甚至會影響到大腦，讓你感到混混沌沌的。

生活環境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，越是空氣污染、環境不良的地方，造成鼻子病變的機率就越高，尤其工廠排放的廢氣、產生的惡臭，都是導致鼻子病變的原因。

那麼感冒呢？這是個人體質的問題，有的人動不動就受到細菌病毒的侵入，一感冒馬上就影響到呼吸，影響到皮膚毛細孔，影響到肺或代謝的功能，所以鼻子首當其衝是避免不了的。

最後是飲食，我們說過，人體疾病的發生往往是自已製造的。以吃冰冷的東西為例，我們說氣候變化溫度遽降，人就不能適應，那個溫度下降也不過十度八度。但如果是吃冰冷食物，你的體溫與飲食的溫度就差了二、三十度，不會產生過敏反應我是絕對不相信的。

對治與養生

鼻炎、鼻竇炎、過敏性鼻炎的治療，到今日為止，現代醫學大概都是給予一些類似抗組織胺的藥物。我們發現，抗組織胺的藥吃多了會一直打瞌睡，我們一再提醒，這一類症狀的人，如果有必要開車時最好是不要吃藥，因為車裡有冷氣，一碰到冷空氣，就會起嚴重的過敏反應。但話說回來，寧可打噴嚏，起碼你不會昏昏欲睡。

我們的桂枝系列肯定對鼻子過敏有很好的作用，包括桂枝湯。在《傷寒論•太陽上篇》第三條最後有一句：「鼻鳴乾嘔，桂枝湯主之。」意思是說流鼻水、打噴嚏等，還有和腸胃有關的乾嘔等症狀，桂枝湯主之。桂枝湯加麻黃、葛根變成葛根湯，葛根湯就是麻桂的合方，只是沒有杏仁而已。麻桂合方還有麻桂各半湯、桂二麻一湯、桂二越婢一湯，再繼續變的話，就變成大青龍湯、小青龍湯、當歸四逆湯。麻黃湯再變的話，可以從麻黃湯變成麻杏甘石湯，大概熱症的部分，可選擇石膏劑，包括麻杏甘石湯、大青龍湯、桂二越婢一湯等，寒症就可選擇桂枝湯、葛根湯、當歸四逆湯等。其實還有一個方也算是桂枝湯的變方：黃耆桂枝五物湯。除此之外，錢仲陽先生根據仲景的學術思想，開發了一個方劑叫做瀉白散，因為它在精神上與白虎湯相近，所以可應用在熱症上。

我們秉持寒症用熱藥、熱症用寒藥的原則，在臨床上做為處方用藥的依據，寒症偏虛的症狀機率比較多，熱症偏向實證的情況比較多，所以治寒症當然是用溫性的藥，像桂枝湯、葛根湯、小青龍湯、黃耆五物湯，還有當歸四逆湯等。熱症就可用麻杏甘石湯、大青龍湯瀉白散等。後來又開發了很多的方子。

我個人的用藥習慣大概都是從仲景方裡面來選擇，後世的方子幾乎很少用。有人喜歡用辛夷清肺散、辛夷散、蒼耳散之類的方子，裡面都有辛夷這味藥。所有含辛夷的處方，口感味道都不是很理想，因為辛夷屬木蘭科。我們發現木蘭科植物的味道很重，如果沒有處理好，味道會讓人家很難接受，像平胃散中的厚朴就是木蘭科植物，用時一定要去粗皮，用薑汁炒過，不然味道很衝很刺激。

除了這些處方以外，另外我們會考慮用一些荊芥、防風、桔梗、魚腥草、蟬蛻。又由於陽明經上升頭面，尤其是手陽明大腸經到達鼻旁的迎香穴，而且肺開竅於鼻，肺在五形中屬金，因此治療鼻病，我們常常會運用一些培土生金的原則，所以四君子湯、五味異功散、六君子湯、七味白朮散、參苓白朮散、香砂六君子湯這類健運脾胃的處方，會用來和前面所述的處方搭配使用。另外我們也可以加薏苡仁，因為很多鼻病都與濕、熱有關，薏苡仁本身有利濕的作用。

附帶一提，魚腥草對於鼻瘜肉有很好的作用，不過新鮮的魚腥草腥臭味很重，有的人聞到那個味道就想吐，所幸曬乾以後的乾品竟然就沒有這個味道。把魚腥草的乾品洗乾淨，搓成棉花團似的球球，塞在鼻孔裡，最好是晚上就寢時間。今天塞左邊鼻孔，明天塞右邊，交替的這樣塞，我有一個成功的病例就是這樣處理，結果鼻瘜肉竟然就掉了。

另一位七十幾歲的劉黃老太太，不敢開刀，我們也建議她用魚腥草塞鼻子，不到兩個月的時問再檢查，鼻瘜肉已經不見了。基於這樣的邏輯推理，魚腥草對人體腹腔裡一些器官的瘜肉應該也能發生效果，譬如胃或大腸有瘜肉，我們在處方上可以選用四逆散、樂適舒或四五六七系列的處方，加魚腥草，耐心的服用，久而久之，內臟器官中的瘜肉就能完全消除。除了這一類內服的藥物以外，有兩個很重要的穴道和我們大腸經有關：一是合谷穴，位置在大拇指與食指之間，合起來像個山谷，所以叫合谷穴，合谷穴是大腸經的穴道。再來是大腸經最後一個穴道迎香穴，任何鼻子的毛病包括鼻塞、鼻子過敏、鼻竇炎等，都可用按摩這個穴道的方式達到治療的效果。

金鴻兒童文教基金會每年寒暑假都會各辦一場小華佗冬夏令營，目的是希望兒童能學習書法、繪畫或工藝等才藝，也藉此喚醒小朋友注意自己的飲食與健康。我們發現，參加這個活動的小朋友會懂得注意自己的健康，很多的垃圾食物都不吃了，甚至更了不起的，他們不但知書達禮，還懂得如何待人接物。在營隊裡我就告訴他們，鼻子過敏很多是飲食造成的，除了生活起居要有規律節制，同時配合按摩合谷和迎香這兩個穴位，把這知識帶回去告訴同學和周遭的親戚朋友，我相信可以減少身體的一些病痛，還可以讓其他小朋友分享他們學習的成果。

唇白、唇紅絳、唇黑

從黃帝《內經》開始就告訴我們，除了上下眼皮是脾胃所管，上下嘴唇也是。其他文獻也開宗明義的告訴我們說「脾胃開竅於口唇」，所以口腔、嘴唇的問題都與脾胃有關，以現代醫學的名稱就叫做消化系統。口唇乾燥、口唇蒼白或暗黑或龜裂，一定和腸胃系統有關，一般最常看到的是嘴唇蒼白，沒有血色，甚至廣義的說「面色無華」，無華的意思就是沒有血色。

成因與症狀

下眼白、嘴唇呈現蒼白的現象，我們就可以判定有貧血的現象。為什麼會貧血？顯然與腸胃消化吸收功能有關。人類血液的製造是靠一切食物的供應轉化而成，食物由口而入，經過胃腸的消化、纖維質與粗糙的部分就代謝到腸管，精微物質的部分交給小腸處理。小腸是管吸收的，一旦吸收有問題，營養的攝取就發生障礙，沒有辦法供應充分的營養物質到每個器官、組織，最明顯的表現就會反應在嘴唇：唇四白。

一般所謂的唇四白，最簡單的解釋是一般女生擦口紅的地方。唇四白如果萎白沒有血色，就是營養不夠而貧血。若嘴唇紅絳，肯定是有所謂的脾熱症。除了紅絳又另有龜裂現象，雖然可能是脾熱症的成分居多，但是受限於環境的問題也不無可能，例如要前往氣候乾燥的地方，一定要帶護唇膏，不然口唇太乾燥就會龜裂，或像到了秋冬，秋天的相對濕度降低，冬天氣候冷，肌肉血管神經就會收縮而影響到血液營養的輸送供應。

唇色紅絳、甚至龜裂的我們看過幾個病例，其中有一位銀行從業人員最明顯，他口唇的脫皮就像保鮮膜，隨時可以剝一層下來。另有一位山東的單老太太，六十出頭，有糖尿病，糖尿病大部分都屬熱症，所以她的嘴唇始終都是龜裂的。

如果是嘴唇黑，我們就要考慮有沒有腎臟病變、腎病症候群。青赤黃白黑對應著肝心睥肺腎，黑是入腎，與腎有絕對的關係。宋朝時老祖宗的觀察就已經發現，如果腎功能有病變，皮膚就會出現黧黑的色澤，錢乙先生在他的《小兒藥證直訣》裡就提到這個觀點，一千多年前呢！你看厲害不厲害。

所有腎病症候群的人，幾乎無一例外，都會出現嚴重貧血的現象。我常叫很多人做個簡單的實驗：拿一條橡皮筋緊緊的纏在某隻手指上，因為會影響到血液流通，影響到神經的傳導，最後呈現缺氧的現象，不用多久，被纏住的那一段就會變黑了。

可是現代醫學並不理會這套東西，認為貧血太簡單了，我給你輸血就好，事實上好像不是那麼簡單。所以我們就考慮，如果確定有腎臟病變，治療的方向要不要同時兼顧腎臟，而且在五行相生相剋的關係上，腎屬水，脾屬土，土能剋水，水能侮土，所以水病---腎病---也會影響到脾胃消化系統。

飲食習慣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，天天吃冰品的人，慢慢的就會影響血液供應到口唇，久而久之，口唇的顏色就變黑了。

對治與養生

唇四白呈蒼白無血色，通常都以健運脾胃的處方如四五六七(注1)等加一些補血藥，只要吸收好，運化功能正常，自然就會有血色。

嘴唇紅絳是脾熱症，錢乙先生有個名方叫升麻葛根湯，由升麻、葛根、芍藥、甘草四味藥組成，其中的芍藥、甘草能瀉脾熱。若是因血糖升高所致，則以甘露飲治之。

唇黑有些是天生體質，比較難以改善，可能須藉助化妝品。如果不是體質所致，大多因腎臟功能病變所致，此時可以考慮用腎氣丸、豬苓湯或當歸芍藥散治之。

口腔炎、口角炎

上一節介紹唇色的時候，我們開宗明義的說脾胃開竅於口唇，顯然包括口腔，整個口腔是指口內，口腔外就是指嘴角。為什麼會出現口角炎，千萬注意不是跟人家吵架喔，因為口角嘛！意思是說口腔內的口腔內炎，以及嘴角的口角炎，閩南語說臭嘴角，就是嘴角潰爛的意思。

成因與症狀

雖與口唇龜裂稍有不同，但我們可以肯定口角炎、口角潰爛一樣和脾胃的熱症有絕對的關係，睡眠障礙、睡眠不足、失眠等，一定會造成口乾舌燥，再繼續演變成口角潰爛，出現口腔內炎。

食物也是造成口角炎、口腔炎的原因之一，我在臨床上看到很多皮膚過敏的病例因之而起，所以特別重視。夏天從荔枝開始，到龍眼、芒果，而竹筍是一年四季，雖然不是每個季節都產竹筍，但是桂竹筍可以醃製裝在鐵桶裡隨時供應。荔枝、龍眼等燥熱性水果，有人吃了不僅口腔炎、口角潰爛，甚至連頸部的淋巴結節都跑出來了，所以飲食的節制非常重要。除此之外，燒餅、油條、烤麵包、炒炸花生、炸雞塊、薯條等燥熱食物也是禍首，吃多了肯定會口腔炎、口角炎、口腔潰爛。

再來就是排泄不正常，有很多人一個星期排便一次，在醫案上最嚴重的是四十九天沒解便，我自已就看過好幾例超過一個月的。我們吃的東西如果沒有天天代謝出來，就會囤積在腸間，因而產生毒素。這些毒素沒有其他出路，就會往上找孔道。我們頭面有七個孔道，表現在口腔的話，就會呈現口腔炎、口角炎，所以我非常強調代謝的重要性。

對治與養生

現代醫學碰到這種狀況，往往歸咎於維生素的缺乏，所以就提供給你一些維生素，事實上是沒有用的。如果真是缺乏維他命，食物中有很多含有這類的成分，我們攝取天然的食物，比起吃化學的合成營養品要高明得多。我到今日為止，只有一例口角炎沒有治好，這位趙老先生已經七十多歲，而且有二十年以上的慢性病沒有改善。

睡眠障礙，我們就改善他的睡眠品質，請參考前述的單元，那些處方都可以提供讀者做為依據。

大便不通，我們就可以考慮承氣湯類，不過承氣湯類有的人吃了會拉肚子，不太能接受，所以我個人喜歡用增液湯類。增液湯類裡有元參、麥冬、生地黃，具有滋陰養陰的作用.炎症的現象會獲得改善。

如果是飲食方面的問題，我們還是再三呼籲，貪口腹之慾就會得不償失。就像吃冰品，吃冰冷的東西爽快的時間大概不會超過三分鐘，但是你可能要承受三個星期、三個月、三年甚至是三十年的痛苦，我覺得非常不值得。

齒不白

牙齒與口唇、口角、口腔其實是沒有太大的關係，現在口腔的病變交給牙醫師處理的比較多，他會把口腔的問題歸納在一起。但是我們肯定會把它區隔開，因為牙齒與腎臟有關，腎是管骨頭的，因此說「齒為骨之餘」，牙齒的健康與否、是不是很堅固，和你的腎氣有關，當然也會影響到牙齒的色澤。

要介紹牙齒，我想也要同時介紹牙齦。我記得女兒在念牙醫的時候，我特別問她為什麼要叫做牙周病呢？她說不知道，因為文獻與教科書上就是這麼說的。我說我們中醫早就有牙周病，但是我們叫做牙宣，「宣」就是露出來的意思，齒齦露出來了，刷牙的時候，毛刷刺激到牙齦而出血，這就叫牙周病。

成因與症狀

牙齒會不白的原因，談起這個問題，我們有很深的隱憂，抽煙的年齡層日益降低，而且女性抽煙的比率反而提高了，抽煙的話，要牙齒白也很難。抽煙的人多，嚼檳榔的也不少，不過我們看到女性嚼檳榔的比率比較少一點。

長期營養不良，不管是少男少女，牙齒都是黃黃的，像這一類的營養供應不足，就需要適當的補充營養。勤刷牙也很重要，回想四○年代的苗栗大湖鄉下，刷牙就用手指頭沾點粗鹽，放在口裡清一清，牙齒都還能保持它的潔白，後來慢慢進入到有牙粉、牙刷，然後是牙膏，但是大家的牙齒好像也沒有比以前白。會不會是現在的食材因為加了很多人工色素，造成沉澱，最後導致牙齒不忍卒睹？

對治與養生

如果是抽菸、嚼檳榔引起的，盡可能戒掉。戒菸有桑白皮、蒼耳子、魚腥草可用，效一不錯，但都要有耐心和毅力。

若是營養不良、飲食偏頗所致，則需改變飲食習慣。上牙屬足陽明胃經，下牙屬手陽明大腸經，所以可以用些腸胃藥如甘露飲加白芷之類的藥，單一味白芷配合牙膏刷牙也有良效，因為白芷就是陽明經的藥。

口臭、牙齦炎

本節內容已遷移，單獨成立一篇專文。